【连载】西鸮
王公子认错人也很委屈
毕竟打架的时候段王爷还是活蹦乱跳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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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话。
王嘉尔索性找了个椅子坐下,摸着把手抱怨,“客人来了,至少也给杯热茶吧。”
听得屏风那头气息微颤,似是极其无奈的轻叹,“我怎知你是客人还是敌人?”话虽这么说,却还是开口叫了人。
没过多会,门外便进来一人,白净素面,青瓷茶碗端的稳稳当当,摆在王嘉尔面前。王嘉尔瞥了眼门外,看见金有谦守在门口,便转头对着屏风说道,“门外那个,也是你的人吗?”
段宜恩不知道王嘉尔所指何人,但大院之内即是他的天下,便应了一声,随即问道,“怎么?”
“你的人都得这么拘束?那我可划不来。”
“你难道不是因为已经划不来,才寻到我这?”
端着茶杯的手顿住,香气袅袅,王嘉尔复又抬手,抿了一口,“这是什么话?你不是早就设了局要抓我?”
东西被换,王嘉尔便知自己已经被盯上,而通缉令上写的分明,城内哪家哪户丢了什么东西。旁人看不懂,但王嘉尔看得懂,那些东西都是代号罢了。
写通缉令的人,一定是知晓自己想要的东西,也一定知道那个秘密。
只不过王嘉尔没有料到,这个人不在官府,在了王府。
“可是,”段宜恩不急不缓,像是踩了田鼠尾巴的猫,松紧之间,自得其乐,“我并没有抓到你。”
有些遗憾,但至少东西没让他拿走。但谁又知道,这人竟不请自来。
“怕不是跟你的金主谈崩了吧。”
彼此看不清表情,倒是省了伪装的心思,王嘉尔歪着头,“啧啧,我不喜跟太聪明的人做交易。”
“不是交易。要么留,要么走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的气氛下,王嘉尔竟觉得那人的执拗有些好笑,摇摇头站起身走动,“那我总得知道要跟谁吧。”
一步走到屏风旁边,王嘉尔一向艺高人胆大,探了头过去。
段宜恩早听得王嘉尔的脚步靠近,心里有种奇异的直觉,任他靠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,否则那日晚上,他大可不必对自己手下留情。
于是,段宜恩眼神微动,看向声音的方向,在王嘉尔出现的时候,一下子对上了他的视线。
彼时太黑,此时终于将这人俊俏的眉眼看了清晰。明明是初见,段宜恩却意外的一点都不觉得陌生,那双大眼直愣愣地看了自己一阵,眨了几下,又闪身躲回了屏风那头。
段宜恩挂在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,见状又加深了几分。
王嘉尔摸了下心口,擂鼓一样。也不是紧张也不是惊惧,作甚狂跳?王嘉尔斜睨了一眼屏风,这样是只能看到轮廓了。
可是,也太好看了。
白衣青衫,剑眉星眸,薄唇轻挑,对着自己勾了一抹清浅的笑,比他见过所有画本上的美人都还要好看上那么几分。
画本上说,天有仙子,世有娇姝,得一见则废寝忘食。
这算是都得见了吗。
“怎样?”
王嘉尔吓了一跳,悻悻退了一步,回过神反应过来,段宜恩在问他话。
“我...思量一下。”
“那就当你应允了。”
王嘉尔愣在原地,看金有谦走进门,请他出门的意思不容拒绝,只得哼哼唧唧地跟着走了出去。
小斑看着俩人走远,转身走进屋内,“王爷?”
屏风后没有动静,小斑提了声音,“王爷?”
眉头一紧,几步走到屏风后,见段宜恩支着头,白皙的脸上有着些许潮红,嘴角虽有笑意,眼皮却是紧闭。
王嘉尔一步三回头,金有谦停下来,王嘉尔一个没留神,差点撞上他的后背。
“到了。”
王嘉尔探身看了看,金有谦站到旁边,“这是公子的住处,已经遣人收拾好了,天色已晚,请早些休息。”
“哎,‘公子’什么的,太生疏了,在下王嘉尔,阁下?”
金有谦举手行礼,“幸会王公子,告辞。”
“哎哎哎!”王嘉尔挡住金有谦离开的脚步,上下打量一番,表情突变,猛地出手。
金有谦下意识偏头,手上的剑半出鞘,堪堪卡在王嘉尔的喉间,王嘉尔的手停在金有谦脸侧,手指刚刚好碰到金有谦的发带。
金有谦手上微微用力,王嘉尔脖子上的皮肤有些泛红。
段宜恩让他把人带来的时候,虽不便过问,但金有谦知道段宜恩做事一向滴水不漏,也就压了心底的疑问和顾虑。
金有谦对王嘉尔的第一印象,是狡猾而不失谨慎,看上去嬉笑不羁,再细看就像蒙了纱。像现在这样,脖子上架了刀却咧了嘴笑。
“是你了。”王嘉尔收了手,金有谦半晌也收了剑。
“还装不认识我?”王嘉尔有些委屈,“我们现在也算是一伙了啊。”
金有谦有些莫名其妙,皱眉后退,“恕在下烦事缠身,不陪王公子玩闹了,请公子自便。”
王嘉尔暗叹金有谦面不改色的功夫,但对这个放自己一马的人念念不忘,王嘉尔还是欣喜重逢。想着日后自是有很多机会亲近,王嘉尔眼下只想确认一件事,“所以,主上是段三王爷吗?”
金有谦不知道他们两人到底聊了什么,斟酌了一下,依旧是垂头,“主上只是主上。”
“好吧,”王嘉尔收了玩笑模样,“我觉得你们主上...身子可能不舒服。”
金有谦猛抬头,看了王嘉尔的神情,转身疾步离开。王嘉尔想了想,抬脚跟了上去。
小斑端着药走得急,也就没注意到拐角过来的金有谦。滚烫的汤药洒在小斑的手上,瞬间红了大片,禁不住烫,小斑手一抖,药碗掉在地上,碎了一地。
金有谦慌张握了小斑的手,只听得他轻轻嘶了一声,心下不忍,却愈发握了紧。
小斑只是看了地上的药,急的跺了脚,转身就要回药房。
“你的手...”
“没事的,”小斑握了握拳,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的手有些颤抖,“不知道还有没有剩的了。”
“你在这待着,我去拿药。”
“我说了我没事!”小斑突然提高了嗓门,看着金有谦眼眶有些泛红。
金有谦怔忡了一下,轻轻放开小斑的手,声音酸涩,“我是说,我去拿王爷的药。”
小斑咬了咬唇,弯腰收拾碎片,余光看见金有谦走远。
王嘉尔闻见空气中散开的苦药味,蹲在小斑身边,看着碗上残留的药渍,有些心惊,“这药怎么这么烈?”
小斑抬头,看是下午金有谦领来的人,抹了下脸,“先生懂医理吗?”
“我...”王嘉尔语塞,他懂的那点毛皮,还是跟朴珍荣那学的,可是朴珍荣,本就是歪门邪道来着。
“这里面,”王嘉尔沾了一点化于舌尖,尝到了一丝不同寻常,暗自嘀咕,“怎么会有那个呢...”
小斑的手抖了一下,慌忙遮了自己的烫伤。
金有谦端了新的药走过来,王嘉尔拦了一下,又凑近了闻闻,“这药性太强了,好人都被药死了。”
金有谦一个眼刀,吓得王嘉尔收了手,金有谦绕过人,脚下像灌了千斤铁。小斑跟在金有谦身后,看金有谦狠狠抿了唇。
“王公子,”金有谦转身,犹豫不决,“既然...可否给主上看下?”
王嘉尔挠了挠头,“我...可是我...算了,药都用到这种程度了,死马当...呸呸,恩,我什么都没说,走吧。”
金有谦领了路,王嘉尔掰着手指跟在他身后。
小斑则是垂着头停在原地,看不清表情,只是缩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。
幔帐后面的人,一呼一吸都极为清浅,让周围人都不敢出了动静。王嘉尔坐在床前,想了想还是应该先摸个脉再说。
探上段宜恩的手腕,冰凉细腻的皮肤,王嘉尔摩挲了几下,轻轻压了力气。
许是放松了警惕,王嘉尔还没摸到脉象,手腕就反转被人扣了脉门。
王嘉尔一惊,看向段宜恩,只见他半睁开眼,恍惚之后,满是隐忍和痛楚,直直看进王嘉尔的心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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