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困

【连载】替身

居然被嫌弃这章有点短 (｡•ˇ‸ˇ•｡)

以前是有多长 我下次努力 /(ㄒoㄒ)/~~

-------我是分割线-------

 

13话。

林在范不什么认识人，见王嘉尔和段宜恩跟小孩子玩得开心，咂咂嘴觉得索然无味，左右看看便走到朴珍荣身边蹲下来。

坐在朴珍荣身边的小孩抬头看了林在范一眼，林在范眼神一转，小孩子立刻怯生生地躲到了朴珍荣背后。

林在范有些挫败，常听人说他长的凶，但从来没有过实感。林在范对着小孩偷偷露出来的眼睛努力扯了扯嘴角，就听得朴珍荣毫无生气的声音，“你还是别笑了。”

林在范的笑僵在嘴角，眨了眨眼，“我说，咱们不能交个朋友吗？”

朴珍荣慢慢翻过一页书，身边的小孩又被图画吸引了视线。

林在范索性坐了下来，“你看，你跟王嘉尔是朋友，我跟他也是朋友，朋友的朋友可以...是吧？”

像是料到了朴珍荣不会有什么回应，林在范便探头去看他手里的书。

书上是个草草几笔勾勒的农夫躺在地上，胸前冒了血，身旁有只黑绿色的蛇，狰狞地吐着鲜红的蛇信子。

林在范皱了皱眉，“你还看这个？看出啥来了？”

朴珍荣合上书放到一边，小孩子觉得没意思便跑开了，林在范伸手去拿画册，就听到朴珍荣自言自语，“明知道蛇会咬人还要救，自寻死路。”

林在范愣了一下，朴珍荣的脸上还是那样温和的表情，仿佛刚才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，林在范只是接收错了而已。

死这个字，被朴珍荣念得清晰，竟然让人有些不寒而栗。

“这个故事，”林在范生硬地转换话题，“那个，做人要善良。”

朴珍荣不置可否，看着不远处静坐着的段宜恩和王嘉尔，林在范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你总是盯梢似的盯着他俩，是不是怕王嘉尔有了段宜恩就不要你了？”

“没关系，我可以...”

“不是，”朴珍荣转过脸看向林在范，“我是怕他不要他自己。”

 

“我小时候不爱说话，所以没什么人愿意跟我玩，”段宜恩仰头喝完了最后一口饮料，捏瘪了手里的易拉罐，“所以有时候也会被欺负。”

王嘉尔抠着掉在地上的拉环，沉默良久闷声道，“骗人。”

段宜恩回头，王嘉尔看了他一眼就匆匆转了视线。

“嚣张跋扈的，明明就是个太子爷。”

“我...”

“还有钱赎身，”王嘉尔把饮料放在一边，“哪个孤儿能像你活的这么自在。”

段宜恩憋了一口气，想揪了王嘉尔的耳朵，好不容易交个真心，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脚踢了回来。

只不过当王嘉尔再次看向他的时候，段宜恩收手摸了摸脖子，藏了眼里的失落浅笑，“恩，我也不信。”

还没等王嘉尔再次开口，孤儿院的老师就走了过来，说是有些东西要放到操场后方的小板房，问他俩愿不愿意帮忙。

段宜恩一撑胳膊跳了起来，嘴上乖巧逗得老师眼角皱纹生花。

段宜恩想一个人去，转身的工夫就看见王嘉尔默默地搬起了一个箱子。箱子不沉，两个人沿着小路慢吞吞地走着。

“其实你不用来的。”段宜恩往上抬了抬箱子，示意王嘉尔把他手里的放在他的上面。

“赶紧走吧，废话这么多。”

“哦，你是不是怕累着我啊？”段宜恩浑话说习惯了，轻轻撞了下王嘉尔。

王嘉尔晃了一晃，避开了段宜恩快步向前走了几步。段宜恩自讨没趣，踢了踢脚下的沙子。

王嘉尔见人没有跟上，便转身看人。

很奇怪，段宜恩这样一个人，放在人群里耀眼夺目，王嘉尔以为他独自一人，也可以意气风发。可是真的入了他的眼，无论是海边那个钓鱼的他，还是旁若无人转着魔方的他，都像是被人遗忘在角落的小王子，落寞又孤寂。

王嘉尔想，自己一定是疯了，才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
“我只是，不想你触景伤情。”

段宜恩愣了一下，看王嘉尔低了头走远。

他不是不信么，尽管他给他讲了那么多伤心的往事，比如摔了跤，细碎的沙子磨破了皮，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肉，钻心的疼。

 

小板房里终年密不通风，有些潮湿又腐朽的气息，王嘉尔把门大敞开来，段宜恩绕过摆了杂物的架子，走到后面去放东西。

架子上的摆设各式各样，褪了色的玩偶，磨损了的跳绳，王嘉尔蹲下身子，从底下翻出来一盒磁带，上面劣质印刷的歌名，都已经模糊成一团黑点。

侧身想要借屋外的光线细看，只觉得一个人影闪过，屋里一下子陷入黑暗。

落锁的声音让王嘉尔回过神，密闭的空间里伸手不见五指，王嘉尔使劲眨了几下眼睛，踉踉跄跄走到门口，用力晃了几下门。

铁锈的味道伴着吱嘎的刺耳声，王嘉尔顿时有些慌张，“段...段宜恩？”

王嘉尔喊了两声，空气里只有被放大了的自己的声音，带着只有鼓膜内才能感受到的颤抖。深呼吸之后，王嘉尔勉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，从衣兜里掏出手机。手电的光线延伸出去，到处都是影影绰绰。

屋子不大，王嘉尔摸索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，按了几下没有反应就只能放弃。王嘉尔害怕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，但理智上告诉自己，这里至少还有另外一个人，至少还有段宜恩在，脚下就没那么发飘了。

可是段宜恩忽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，没有声音，也没有呼吸。

王嘉尔顺着墙壁，一步一步，避开了纠缠在一起犹如细蛇般的麻线，也避开了揉在一团宛如死鼠般的烂布。

心跳如擂鼓一般，就快要压垮王嘉尔的神经。

这个时候，王嘉尔发现手电的亮度尽头，看不清的角落里，一团模糊又似乎带着温度的黑影，悄无声息地蜷缩着。

“段宜恩？”王嘉尔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，冷汗一层又一层，“你...你给我出来。”

脚下不听使唤，颤抖着想要找个顺手的工具，却还只是握着手机，机械地向前移动着。

“你别以为，你...你躲在那里，”王嘉尔吞了口水，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黑影，浑身的汗毛都立成了屏障，“我...就看不见你了...”

王嘉尔不敢用光线直直冲那团黑影照去，斜着打在地上，直到光线的边缘终于碰到了边界。

那双鞋，王嘉尔认得，挡住了朴珍荣那个作怪的魔方。

王嘉尔堪堪松了口气，恼怒的情绪一拥而上，嗓门一下子变大，“段宜恩，你...”

喉咙上突然多出来的手，瞬间掐断了王嘉尔的声音，王嘉尔始料未及，手机一下子掉在地上，刺目的光亮由下及上，照亮了段宜恩僵硬的脸，黑影之下，愈发惊悚。

胸腔里没了空气，大脑里一片空白，王嘉尔半眯着眼，发白的嘴唇一张一合，“你...”

“你找死。”段宜恩手上的力气加大，眼前却因为突然的站立而天旋地转。

王嘉尔终于意识到段宜恩动了真格，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潜意识里学过的招式都蹦了出来，却没有一招能用得上，听从本能生生掰开了段宜恩的手指。

微薄的氧气让王嘉尔回了力气，一脚发狠踹在了段宜恩的小腿上，段宜恩吃痛，一下子跪倒在地。

王嘉尔猛地退了两步，沙哑着声音喊，“段宜恩你干什么？！我是王嘉尔！”

段宜恩从浑浑噩噩的意识中清醒过来，坐在地上，抱着疼痛欲裂的头。王嘉尔不敢贸然靠近，在离他几步开外的地方蹲了下来，“你发什么疯？！”

段宜恩伸手去够王嘉尔掉在地上的手机，还没碰到，光线就闪烁了几下灭掉，周围重新陷入一片黑暗。

最初的紧张退去，王嘉尔只觉得脖子上火辣辣地疼，杀千刀的段宜恩，差点中了他的邪。

“王嘉尔...？”

段宜恩的声音低低的，像是极度恐慌的试探。

王嘉尔一肚子火，闭着嘴不想搭理人。

段宜恩又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，王嘉尔听得段宜恩的声音有些不对劲，没好气的应了一声，“恩，我还没死。”

段宜恩安静了下来，王嘉尔想了想，摸了摸身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细长东西攥在手里，“怎么不说话了？刚要杀我那劲儿呢？”

段宜恩还是没说话。王嘉尔嘴上过了瘾，却又掂量着放下了手上的东西。愚蠢而不可靠的直觉告诉他，段宜恩没有那个心思，可是疼痛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事实。

老头子说的对，他太过感情用事。

眼前这个人，谁能保证不会杀人。这个世界上，哪有什么不可能的事。

“对不起，我...”

段宜恩的声音唤回了王嘉尔的思绪，王嘉尔刚想打断这句听烦了的抱歉，就听见段宜恩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嘟囔。

“我以为，他们又来抓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