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困

【短篇】共振

BGM：她最好-王君馨

数日来第一个同框

在小王新曲发布之前

吃颗糖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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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嘉尔做了一个梦。

他坐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，面前的人肤色各异，打量着他又拿着笔勾勾画画。

桌子后面的人，嘴唇翕动，王嘉尔勉力去听他说的话。

所以，你知道什么是共振吗？

梦里的王嘉尔急出了满头汗，于是悠悠转醒。

窗帘拉的严丝合缝，混乱的生物钟早就已经辨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。

梦里心慌的感觉还缠绕不去，那种低落的情绪，好像错过了什么期盼已久的东西。神思恍惚间，王嘉尔终于忆起，混乱的梦境里，他没有通过公司的选秀，只能准备了大学的面试。

被子上是陌生的香气，大概是阿姨换了新的洗衣剂。

昨天下了飞机，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回了宿舍。

走之前七个人，睡在了录影棚的地板上，像极了很久之前，还是那个窄小的宿舍，上下床也好，地铺也罢，辛苦拥挤又热闹温暖。

本来也想聊上几句，可是真的扛不住汹涌而至的困意。即便是陌生的环境，但和亲近的人一起，便可以大胆放心的阖眼就睡。

王嘉尔先躺了下来，再睁开眼，那人磨磨蹭蹭的，丢了自己身旁的位置。

叹口气，随他去了，反正挨着也不能怎样，顶多是被子下藏了偷偷拉着的小手。

在床上翻来覆去再没有了睡意，起身开了房门。冬天的日头爱偷懒，客厅里还是一片昏暗。甩了拖鞋，悄悄摸到那人的门口。

轻轻开门，轻轻关门，轻轻掀了被子爬上床。

那人背对着门口，一头暗红的发散乱一团。

脚底板冰凉，王嘉尔不敢放肆，把额头抵在那人的后背上，突出的肩胛骨，感受不到一点暖意。

段宜恩迷迷糊糊间，觉得后背一阵寒气，以为是被子落了地，腿往身后探了探，便触到了一丝凉意。

一惊便清醒了七八分，转了转眼睛的工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王嘉尔见段宜恩翻了个身，屏气凝神怕扰了他的清梦，谁知道他伸长了胳膊一捞，就把自己搂了个结实。

不知道应该做什么，所以就安安静静地贴着他的胸口。

 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做了个一个超级恐怖的梦。”

“胖了十斤？”

“......”

王嘉尔看段宜恩闭着眼，嘴角都是戏谑的笑意，便懒得接茬，皱了眉头开始讲自己的梦。说几句停下来想一想，再说几句，反正结局停在了那个听起来奇奇怪怪的问题，看样子是选了平时最头疼的物理系。

 

“你说，如果我当初没来这里，会怎样？”

半天没听到段宜恩回话，王嘉尔想他一定是又睡了过去。

太久没见，王嘉尔有很多话想跟段宜恩讲，讲讲他认识的新朋友，讲讲他见过的新风景，讲讲他在伦敦午后喧闹的街头，穿行在陌生嘈杂的人群中，咬着用三个小时健身跟经纪人换来的冰淇淋，怀念遇见他的第一天，那个廉价却香甜的口味。

轻手轻脚地换了个姿势，额头抵着他的下巴，隔着棉布半袖搂了他的腰，左右把自己的脚焐热了才敢贴了段宜恩的小腿，王嘉尔弓成了一只小虾米。

新宿舍里，段宜恩换了一张超大的床，大到总有弟弟打滚耍赖流连忘返。

时间长了，总是躺下的时候睡在中间，醒来的时候却滚到了一边，空了大半的位置。

如今多了王嘉尔，段宜恩才觉得这张床睡起来，终于像是最后安眠的港湾。

 

段宜恩知道王嘉尔没睡着，他那细软的眼睫毛像把小刷子，一下一下蹭过他脖子上最柔软的地方。

“那我们就不能认识了吧。”

“然后有一天，你会在某个广场上，看到大屏幕上的我，咬牙切齿羡慕嫉妒恨。”

然后你会转身离开，奔向下一个目的地。

有很多人驻足停留，有很多人擦肩而过，而你对我，也可能只是光影交错中的匆匆一瞥。

我们只能注定，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。

当然，我只是冰冷屏幕里面的画像，如果你看都不看我，那可能连过客都不是了吧。

 

“才不会。”王嘉尔已经分不清耳朵里是谁的心跳。

“我一定会喜欢上你的。”

我一定会去你的演唱会，站在观众席的椅子上，为你留一个漂亮的影像。

就像是曾经从练习室回宿舍的路上，我偷偷拍了的你的背影。

那个时候的我，什么都做不好，做的最多的事情，就是跟在你的身后，踩着你的影子，而你总是习惯性地放慢速度，在原地等我跟上。

谁的步伐快，谁的步伐慢，到最后所有踢踢踏踏的声音，都会变成单调又整齐的小夜曲，藏了所有喜怒哀乐的秘密。

 

“Jackson，”段宜恩把王嘉尔的一缕头发缠绕在手指上，没绕一圈就滑落，然后重新缠绕，乐此不疲，“心跳的声音好大。”

王嘉尔捂着心口猛地退后，一脸错愕，“你听到了？”

段宜恩笑出声，揉了揉王嘉尔已经褪色的栗子头，把人又拽了回来，“我说我的。”

每次靠近，都会觉得心不由己。

哪怕一个眼神，那点好心思鬼心眼都能看穿。

比如说好了一起空翻，却在起跳的瞬间静止，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笑出声。

嘿，你干嘛？

 

大概我同你，有着同一频率，所以逃不脱这自然世界的法则。

 

一丝阳光探头探脑，抢了被子的一角，施了温暖的魔法，把周围的氧气都放大成了幸福的气泡。

轻轻拍着王嘉尔的后背，段宜恩看着空气中飞舞的微尘发呆，半晌听得怀里的人，深深的呼吸，浅浅的鼾声。

全神贯注地跟着他的一呼一吸，终于调整成了统一的步调，然后那种气息穿过胸腔喉咙鼻翼酥酥麻麻的感觉，很多年了，隔多远都熟悉的像是近在咫尺。

 

“Jackson呐。”

“到我们的心脏不能一起跳动的那天。”

“我们都要，一直在一起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