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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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连载】替身

解锁人物完毕

终于可以写全tag了


-------我是分割线-------


10话。


三号赌场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上赌场。之所以叫三号赌场,传说是因为老板厌恶二这个数字,却又不愿挑了头梁。赌场开了这么些年,竟也没有哪家敢忤逆上去,拿了头号的称谓。

林在范站在门口,打量了眼灯火通明的门面。要做生意就要有做大的架势,这点,三号赌场倒是像模像样。

迈开了腿刚要进门,门口的保安伸长了手,“小弟,够岁数了吗?”

林在范看了眼身前的胳膊,嘴角扯了冷笑,抬眼看人。林在范天生冷厉的气质,皱眉眯眼之间都带了凶意。然而赌场的保安也是见过世面的,手掌摊开向上,“身份证。”

林在范捏着裤兜里的驾照,皮质的手感沾了些微的薄汗。林在范并没留意假证件的信息,放到保安手里的时候,暗暗想了如果被盘问更细的问题应该怎么招架。

好在保安翻开看了看,没说什么让开了门。

林在范进门之后停住,又退了出来,用驾照敲了敲保安的手臂,“兄弟,带个路,我是来保人的。”

 

林在范坐在包厢的角落里,两手摊在椅子扶手上,环顾一圈甚是无聊,于是翘了二郎腿,一手支头,打量着坐在另一边的人。

那人后背靠着椅子,双手交叉放在两腿之间,面无表情。

柔顺的黑发,白皙的脖颈,脸颊上还有未消的婴儿肥。林在范摸了摸嘴唇,见那人慢慢转头看向自己。

好一副无辜纯真的眼神,若不是在这烟雾缭绕的地方,林在范都怕是捡了个书呆子。

“你想问什么?”声音也如同表情一样,毫无波澜。

“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你?”林在范换了条腿继续翘。

“自你坐到那里,”说话的人指了指林在范的手,“每秒敲一下,刚刚放慢了速度,说明你 的某个感官分散了注意力。”

林在范不由自主地缩了手指。

“所以,”视线从林在范的手转回到林在范的脸上,“你是想说话吧。”

林在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摇头笑了笑,“你叫什么来着?”

“你来保我,不知道我叫什么?”

林在范咬了后牙槽。

“我叫朴珍荣。”

朴珍荣收回视线不再说话,依旧不急不躁地盯着对面的墙纸。

王嘉尔还没有消息,赌场的老板又突然要见了朴珍荣一面才肯放人,林在范只得陪着人等在包厢里。

“听说你出老千?”林在范站起身,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骰盅摇摇晃晃,骰子互相碰撞,发出清脆错落的声音。

朴珍荣像是半天才听见林在范说的话,抬起头看着林在范手里的骰盅,林在范顺着朴珍荣的视线看过去,嘴角添了一抹笑,对着朴珍荣示意了一下,然后把骰盅轻轻放在桌面上。

黑色的骰盅映着昏黄的灯光,骰子早已安定了下来,一时寂静无声。

“我没有出老千。”

林在范抱臂,斜靠在桌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朴珍荣,“空口无凭。”

“如果对了呢?”

“对了,自是信你。”

朴珍荣一声轻叹,似是极其无奈,吐了一个数字,“七。”

林在范一手扣上骰盅,轻轻掀了罩子边,歪头眯了一只眼看,然后做作地挑了下眉,心里自然是觉得运气占了大半。只不过在听得朴珍荣接下来的话时,手轻轻抖了一下。

“一、二、四。”

林在范盖上罩子,看向朴珍荣的眼神变了几变。

朴珍荣自当林在范不信,静默了一会才开口,“要不你就把上面那颗拿下来看看。”

没等林在范有所回应,包厢门忽然被打开,王嘉尔风风火火地冲进来,一步窜到朴珍荣身边,“珍荣,你没事吧?”

林在范一时愣神,分明看的朴珍荣的眼里藏了什么,然而只是转瞬即逝,像是笑意,却带着冰冷刺骨的毒。

朴珍荣拉了王嘉尔的胳膊,轻轻笑道,“嘉尔,你来了。”

王嘉尔上下看着朴珍荣,确认他没什么事后,猛地拍了他的肩膀,“消失了这么多天,居然来了这种地方?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
林在范看朴珍荣乖巧的样子,对着王嘉尔的质问低眉顺眼,心上愈发觉得不安。

骰盅的罩子已经被林在范的掌心捂的发热,林在范摩挲了两下,拿开放到一边。

“哇哦,厉害啊。”段宜恩不知道什么走到了林在范身边,看着骰盅里的三颗骰子,讶异惊叹。

一颗红色四点向上,另外两颗叠在一起,颤巍巍的蓝色二点下面,露着白色的边缘。林在范伸了两根手指移开上面的骰子,下面的一点,竟有些红的刺目。

“嘉尔,我没别的办法了,你知道的。”朴珍荣掰着手指,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。

“只能用这里了,这是最快来钱的方法。”

王嘉尔咬唇,“你缺钱,可以跟我说啊。”

朴珍荣摇了摇头,“缺很多。”

“我拿到了,但是他们不让我走,”朴珍荣看着王嘉尔,眼里满是恳求,“嘉尔,你能带我出去的吧?我只能找你了...”

王嘉尔伸手抱住朴珍荣,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“没事的没事的,我说可以就可以。”

朴珍荣把脸藏在王嘉尔的肩窝里,只露了小半个脑袋。

门外的保安忽然敲门,“朴先生,您可以走了。”

屋里的人均是一愣,林在范看了眼眼眶还红着的朴珍荣,走到门口,“不是说你们老板见了才放人吗?”

保安侧过身让开门,“钱也可以带走,老板带了句话,请朴先生手下留情,再勿光临。”

王嘉尔跟林在范对视了一眼,拉起朴珍荣就往外走。段宜恩见状,也跟了出去。林在范的脚步停了一下,转头看向桌上的三粒骰子,直到听得门外王嘉尔的催促,才抬脚离开。

王嘉尔把朴珍荣塞进后座,绕到副驾,忽然看见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段宜恩,想了想又关上车门,走到段宜恩身边,“我送你吧。”

段宜恩摇了摇头,指了指路边的机车。

王嘉尔双手抄兜,捏的骨节生疼,“今天...谢谢你。”

段宜恩笑了笑,伸手揉了王嘉尔的头,王嘉尔偏头躲开,黑漆漆的天色也看不出来脸红。

难得段宜恩少话,王嘉尔觉得有些不适应,身后林在范按了一声喇叭,王嘉尔转了头又转回来,半天才抬手,迟疑了一下拍了拍段宜恩的胳膊,“你...”

手猛地被段宜恩拉住,王嘉尔只觉得身子一晃,顺着段宜恩的力气就撞进了他的怀里。

感觉段宜恩越抱越紧,王嘉尔愣愣地,到了嘴边的话无意识地溜了出来,“你,路上...小心点。”

又猛地被人放开,王嘉尔看着段宜恩走远,耳朵边还是段宜恩低沉的声音,“我要抱回来。”

 

“头儿,就这么放人走了?”

被叫做头儿的人,坐在窗前,刻意压低的帽檐,面无表情看着楼下的几个人,每个都眼熟的紧。

“不然呢?”声音细细凉凉的,跟他那个单薄的身板倒是相得益彰。

身后没了动静,转椅上的人看着跑车和机车一前一后离开,长腿蹬地,整个人转了回来。屋子里整齐站了几个人,西装革履,人高马大。

“不说话是什么意思?”

离得最近的人一惊,微微抬眼。在他的角度,只能看见隐藏在黑暗深处的人,嘴角微挑,怎么看都是个孩子模样,就是不知道什么来历。

跟身旁的人对视一眼,回了话。“在咱们地盘上出老千,断手是轻的。”

仿佛是听了一个不着调的笑话,BamBam摸了摸鼻尖,“出老千?你们可是太小瞧他了。”

看了监控视频,BamBam才知道手下说的那个要处理的人是朴珍荣。

说起朴珍荣,普通人大概只会觉得是每个学校里都有的那种孤僻的三好学生罢了,然而深扒起来,倒显得低调又神秘。比方说,入学时检测出的超高智商和小时候的自闭症经历。

通常天才和疯子,也只不过隔了一条模糊的界线而已。

关了视频,抬手示意放人。

毕竟除了朴珍荣,所有人现在,都不是一个适合碰面的时机。

抬了腿搭在桌子上,BamBam伸手从笔筒里抽了支细长的笔,在指尖转来转去。他知道面前站着的这些人在想什么,甚至不用去看都能感受到各个方向投来的不屑和质疑。

“今天既然损失了这么多,兄弟们不痛快也是正常的,”拔了笔帽,里面代替笔芯的,是把尖利的小刀,BamBam轻轻用舌头舔了舔,刺痛的感觉很是满意,“那就真放个血,乐呵乐呵。”

赌场里从来都不缺诈赌的人,五花大绑被推搡进来的时候,除了颤抖着哭泣讨饶,似乎都没什么新鲜样式。

BamBam掏了掏耳朵,既然怕,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呢。

所有人都说,上有老下有小,养活自己养活家人,这个世界并没有仁慈到了给了他们别的活路。

BamBam冷笑。真的,太可笑了,明明有很那么多的选择。

你们根本就不懂什么叫走投无路,根本就不懂,眼睁睁送人进龙潭虎穴是怎样的无能为力。每天都在惶惶不安中入睡,在噩梦缠身时醒来。

如同没有尽头的凌迟。

跪着的人被几个壮汉压着,根本无力反抗,看着自己的手被压在桌面上,五指在蛮力下分开,失了血色。

“吵死了。”

一声闷响,锋利的刀甩了过来,插入了指缝中间,抖了两下,稳稳立在桌面上。

一股腥臊味传开,旁边的人捂鼻退了开去。那人被吓到脱力,也不用人压制,自己就瘫软成了一团。

看着桌子上的刀,所有人都禁了声,内心自是惊惧。明眼人都知道,哪怕是偏了一分一毫,也会瞬间见红。

BamBam伸手又拿了一支刀,摩挲了两下,丢在了桌子上,冲着旁边人摆了摆手,带着残忍的兴奋和期待,“不是有新玩意吗?拿上来试试。”

银色的指环,套上扣紧,然后一拉,干脆利落,比着老电影里的虎头铡刀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那人猛地坐起,最后拼尽了力气,无望的挣扎和咒骂,换来了嘴里塞到喉咙深处的棉布。

惨叫变成了青筋爆裂的闷哼,十指连心,瞬间翻了白眼歪倒在地。

汩汩的鲜血,没有喷射的快感,只是溅开成花,蜿蜒流淌,干涸凝固。

BamBam转身,推开窗子,换了些新鲜空气。闭上眼似乎还能骨骼碎裂的声音,扎进耳膜,激出浑身的冷汗。

人被拖了出去,污渍被擦拭干净,换了新的香薰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,只是桌子上多了一根寒气森森的手指。

BamBam示意让所有的人都离开,这一次,再没有了任何怨言。

盯着桌子上的东西,不知过了多久。压制着反复上涌的呕吐欲望,抬起又放下的手,抖得连纸巾都拿不住。

BamBam抱紧双膝,把头深深埋了进去,疲惫不堪,声音里满是无助和恐惧。

“你出来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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