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困

【连载】西鸮

其实我能预料到

这个文的下场就是。。。

神马玩意 看不懂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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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话。

边城的秋，接天红叶，越过高墙，飞过庄田。

段宜恩站在院落里，身边的随从恭敬地低着头，数着地上的落叶打发时间。小斑带着金有谦来到后院，两人站在离段宜恩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。

“王爷最近身体怎么样？”

“时好时坏。”

小斑看了段宜恩两眼，忽而发觉身边的视线有些灼热，想着许是自己看主子的眼神有些逾越，便低下了头，“金少将随小的走吧。”

到了段宜恩身边的时候，段宜恩仍在出神，金有谦站在身后，低声行礼。

段宜恩半晌恍然，回头遣散了随从，小斑退了两步，却被段宜恩留了下来。金有谦看了小斑一眼，又看向段宜恩。

心口里透出来的寒气到了肺里又变成火烧的灼热，段宜恩忍不住咳了两声，小斑把手里的披风刚要给段宜恩搭上，就被段宜恩伸手接过，探身给小斑围了个结实。

“多照顾着点自己。”

“以后，”段宜恩系紧了披风带子，“让金少将跟着你。”

两人均是一愣，金有谦看着段宜恩搭在小斑肩上的手，皱了眉头别开脸。

“王爷，使不得，我一个下人...”

“说什么呢，”段宜恩唇角微扬，“我的人，自是随我心意。”

小斑抿紧了唇，段宜恩似是终于满意，转头看向金有谦，“何事？”

“衙门来报，有人投案了。”

“哦？”段宜恩有些意外，忽而像是想到了些什么，“你先去看看。”

 

王嘉尔在街口的饭馆里，漫不经心地咬着茴香豆，见得衙门里走出来一人，三步一回头地看着大门。王嘉尔一愣，眯眼伸长了脖子，扔了几个铜板便闪身进了旁边的小巷。

那人走出衙门没多远，还没回过神，胳膊被人猛地一拉，吓了一跳，回头看见是王嘉尔，才定了心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王嘉尔探头看了看，又看了看眼前的小乞丐，“你怎么出来了？”

“哥，”小乞丐哭丧着脸，“你教我的我都说了啊，可是没说要打架的啊。”

原来小乞丐进了衙门，坦白交代之后就来了个人，见面二话不说就要动手。小乞丐吓得差点尿裤子，缩成一团，除了喊“我都交代了”没有别的话说。

“然后呢？”

“然后他们就把我放了，说牢饭也不是白吃的。”

原本看了通缉令，想让小乞丐去牢狱里探探消息，王嘉尔着实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，有些哭笑不得。王嘉尔揉了揉小乞丐的头，“来给哥看看，打哪了？”

小乞丐摇了摇头，“没真下手。可是你到底偷了啥？为啥王府的人都盯上你了？”

王嘉尔还在琢磨之前小乞丐说的话，心不在焉地反问了一句，“谁？”

“今天要打我的那个大个子，不是衙门的，是三王爷府上的人。”

王嘉尔的脑海里，一个念头转瞬即逝。来不及细想，便拎了小乞丐的后脖颈，“你确定？”

小乞丐点点头，指了指自己的脸，“他的拳头就生生停在了这里，我看的很清楚，他的护腕上有标记。”

护腕？王嘉尔仔仔细细地回忆，那日闪转腾挪间，并没印象那人手上有过什么护腕。

然而这样看来，事情却有了新的转机。

小乞丐见王嘉尔要走，伸手拉住了人，“你要去哪？”

王嘉尔苦哈哈地指了指衙门的方向。小乞丐一惊，“哥，你不能去，我虽然办砸了，但是我可以再给你找个人。”

王嘉尔笑出声，从怀里掏了掏，半天才拿出来几块碎银子，皱眉摇头，“就这么点了，先凑合一下吧，回头哥出来了，带你吃大肉喝大酒。”

小乞丐急了，手上使了劲。

王嘉尔收了玩笑模样，“听着，你不认识我，我也不认识你。”

小乞丐忽然来了脾气，碎银子往地上一摔，蹲在地上拽住了王嘉尔的裤脚。王嘉尔半蹲下来，语气放的轻缓，“去城东的玉器行，找一个姓林的掌柜，提我的名字，他自会安顿你的。”

擦了擦小乞丐脸上的灰，“好好挣钱，挣够了钱才能娶媳妇儿。”

小乞丐没有说话，知道王嘉尔是下了决心，松开了手指。

王嘉尔刚走了两步，听见身后传来犹疑的声音。

“...会带我回去的吧？”

王嘉尔的脚停顿了一下，布靴上尽是尘埃。

小乞丐没有等到王嘉尔的回答，看着人影消失在拐角处，弯腰拾起了碎银子，这些钱，怕是连上好的棺木都买不起，想着想着，竟落下泪来。

 

段宜恩听着金有谦的描述，说前脚走了一个，后脚又进来一个。

金有谦问还要不要看，段宜恩摇了摇头，“如果还是假的，就不费力气了，如果是那个人...”

段宜恩忽然沉默，金有谦看过去，见得平日无甚表情的王爷，嘴角居然有了些许笑意。金有谦背后生了些凉意，比起那丝不明所以的笑，段宜恩眼底的若有若无的狠厉让他有些不安。

“晾他几日，想来就来，想走...就没那么容易了。”

王嘉尔在牢里待了好几天，也不见有人来提审他。牢饭是冰冷的饭汤，好在没有腥臊气，王嘉尔不甚在意，只是数着日子有些沉不住气。一面觉得自己听了小乞丐的几句话就进来着实有些鲁莽，一面又在想如果真的出不去后面应该怎么办。

金有谦站在牢房外，王嘉尔背对着他，正在看着天发呆。

“喂！”牢头喊了一嗓子。

王嘉尔没有回头，慵懒至极，“大哥，又不是什么鱼翅鲍鱼，放门口吧。”

牢头刚要发火，金有谦抬了抬手，习武多年，对方一个动作一个呼吸，大抵都能知道个八九成，金有谦敲了敲粗糙的木头，“既然想吃鱼翅鲍鱼，为何要来这里？”

王嘉尔眼神忽然清亮，回头看了眼来人。

身形高挑，面目俊朗，握了佩剑的手上，果然有小乞丐说的护腕。王嘉尔笑了笑，拍了拍屁股，走近那人细细打量，“听你意思，我不应该来这里咯？”

金有谦回视着王嘉尔，半晌后示意牢头开了牢门，转身离开。

王嘉尔盯着金有谦的背影，比对着脑海里模糊的印象，牢头催促着，王嘉尔才提步跟了上去。

一路直达三王爷府。既没有被蒙眼，也没有被捆绑，王嘉尔跟着金有谦，大大方方从正门走了进去。王嘉尔试图跟金有谦搭话，金有谦只是用剑鞘抵了他的喉咙，吓得王嘉尔缩了缩脖子连连摆手。

王府的庭院就是不一样，王嘉尔一路扯了嗓子感叹称奇，七拐八拐间，心里就有了数。院落布局用了奇门八甲，建造者的水平远胜江湖术士，即使是他孤身一人也很难快速逃脱。

心思百转千回间，身前的金有谦已经停了脚步，王嘉尔慌忙站住，状似乖巧，不言不语。

面前的厢房，朴素简单，去了红漆的门木紧闭，有人从里面打开，入眼即是屏风。

王嘉尔见金有谦看着自己，摸了摸自己的心口，满脸无措。金有谦早就看穿了这些小把戏，没有理他，径自走到屋里出来的人身边站定。

王嘉尔自讨无趣，余光打量了一下四周，走了进去。

屋子里有着淡淡的香气，王嘉尔仔细辨别了一下，才分出了其中的几味草药。屏风后面坐了一人，只看得了大概模样。

一室静寂，王嘉尔忽然有了错觉，即使天光大亮，仍有一种那日密室内屏气凝神的紧绷。

屏风那边之人，终于意识到王嘉尔的存在，身影微动，淡淡开口，“七分得几？”

王嘉尔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，权衡之下，仍是嬉笑，“一也可，七也算，阁下问的是那种？”

段宜恩半阖眼，周身的不适，让他听得王嘉尔的声音有些模糊，却仍是耐心与他斡旋，“七怎么说？”

“我不告诉你。”

段宜恩睁开眼，隔着屏风都能感受到王嘉尔的戏谑，轻轻笑了笑。

手边的茶已经凉透。

既然有如此的兴致，必是有足够的底气。

“你要不要跟我？”

王嘉尔撇嘴，“联手？”

“不是联手，”段宜恩的气息绵长却薄弱，低沉的声音笃定不疑。

“是跟着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