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困

【短篇】十年

许久未码字手生脑残不知道写了什么鬼系列

突然冒泡 欢迎尬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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滴答，滴答，滴答...

王嘉尔难得在闹铃没有响的时候睁开眼，没有光线，一切都显得昏暗而不真实。下意识伸手探向旁边，床单上还有淡淡的余温。

段宜恩站在床边，衬衫刚穿了一半，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，回头看王嘉尔顶着毛躁的乱发，坐起身呆呆地看着他。

轻轻触了下王嘉尔的额头，“吵醒你了？”

王嘉尔拽了下段宜恩的衬衫，高级材质就是不一样，摸了就不想放手。

转身抓了床头的闹钟扔在段宜恩面前，“谁让你买这种古董，吵死了。”

闹钟样式是古朴了一些，段宜恩笑了笑。

段宜恩的唇上还有冒尖的胡茬，配着小虎牙，王嘉尔看的有些出神。这副模样，王嘉尔睁开眼看不见会想，看见又会觉得哪不太对，就赶着人去刮胡子。

“你今天还有行程，一会让经纪人哥叫你。”

“你呢？”王嘉尔盯着闹钟上的日历，听秒针一格一格的移动。

“去公司。”

“Mark。”

段宜恩对着穿衣镜拨弄了下头发，早就过了肆意染色的青春，如今自然的黑色，倒是与年纪相得益彰。

“恩？”

“我们，”昨天到韩国的飞机落了地，隔了人群远远看见戴了墨镜的段宜恩，王嘉尔心上，一个想法不受控制地疯长。

“我们结束这段关系吧。”

 

朴珍荣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，直到王嘉尔一屁股坐在了自己对面，便对服务员招了招手。这些年王嘉尔的口味变了很多，咖啡里的奶糖都越来越少，跟他这个人很像，渐渐褪了出道时的糖豆味道。

“珍荣啊。”王嘉尔低头搅着咖啡，帽子遮了大半的脸。

朴珍荣翘着二郎腿，眉头皱了皱，“哎，你还是叫我朴狗吧，我不太适应。”

王嘉尔犹豫了半天，“结婚的感觉怎么样？”

朴珍荣呛了一下，掩着嘴四下看人，狠狠拍了王嘉尔，“你抽什么疯。”

王嘉尔也没躲，看着朴珍荣小指上那枚素净的戒指。

朴珍荣的饰品很少，早过了而立之年，从头到脚却还是干净地像个大学生。难得脸红了一下，朴珍荣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戒指，“你哪根筋搭错了？”

“就...问问。”

朴珍荣打量了一下王嘉尔，见他有些黯淡的神色，轻轻叹了口气。大概这人不知道又有了什么心事，朴珍荣咳了一声，“什么怎么样？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“我跟他认识都快二十年了。”

王嘉尔抬头，看朴珍荣无奈地笑了笑，“二十年啊，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会是他。”

“但如果不是他，我想都不想。”

王嘉尔忽然咧开嘴笑了笑，指了指朴珍荣后方的屏幕。

朴珍荣回头，电视上放的刚好是林在范领奖的画面，背景音乐是红遍街头巷尾的OST，出自林在范的手笔。林在范依旧还是话不多的样子，捧着奖杯的手，有个银色的指环隐隐发亮。

“所以呢，”朴珍荣回过身，胳膊搭在椅背上，“你在想什么？”

“我在想，你的这部电影真好看。”王嘉尔岔开了话题，笑弯了眼托着腮，朴珍荣有些恍惚，仿佛又回到很久之前，他的荧幕处女作刚上映的时候。

 

--朴狗，你的电影真好看。

--真的吗？

--恩，尤其是你被揍的时候。

 

朴珍荣扁了扁嘴，没打算放过王嘉尔。眼前这个人，越来越喜欢畏首畏尾，刚认识他的时候总喜欢横冲直撞，后来就像只不辞劳苦的蜗牛，背着自己的避风塘，随时随地与世隔绝。

“Jackson。”朴珍荣敲了敲桌子。

王嘉尔挺怕朴珍荣喊他名字的，磨磨蹭蹭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盒子，“我，我从他那偷的。”

朴珍荣张大了嘴，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好。

 

“Boss！”助理也顾不得上敲门，满头大汗地闯进段宜恩的办公室，段宜恩背对着门口，似乎并没有听见动静。

“Mark哥！”

段宜恩回过头，助理见他有些茫然，一时有些手足无措，乱成一团的脑子还来不及组织语言，“那个，那个，今天出货的限量款...”

段宜恩似乎终于回过神，眼神有些发凉，看的助理头皮发麻，却还是咬牙闭眼跺脚一口气说了出来，“LOGO印反了！”

有些安静，有些沉寂，有些不太对劲。

手里的纸张被抽走，助理微微睁眼，看段宜恩似笑非笑地问道，“你今天休假刚回来？”

助理吞了口吐沫，“哥，你不会要让我永远休假吧？”

段宜恩看着手里的图样，手指顺着线条轻轻摩挲，温柔而缠绵。

门外传来窃笑声，助理摸不着头脑，还在揣摩着段宜恩的意思，偏偏这时段宜恩的电话响了起来，段宜恩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，就把人赶了出门。

“谁能给我解释一下？”助理掩上门后哭唧唧。

“你傻啊，LOGO印反了多大的事还能拖到现在？限量款！懂不懂！”

段宜恩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，默默把手机离了耳朵三丈远。

“Yo! What's up man!”电话那头，斑斑一如既往的大嗓门，段宜恩揉了揉额头，应了一声。

“哥，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吧？”

“时间地点发你收到了没？”

“不来的话，小心被在范哥的下巴戳死！”

“你的生意重要还是我们重要，哥你快说！”

段宜恩看了眼电话，干脆开了公放，细细辨别着电话那头嘈杂喧闹的声音，“你们三个人？”

斑斑似乎终于抢过了手机，气喘吁吁，“我跟有谦刚好来荣宰哥的录音棚，哇塞，条件好的不得了！”

段宜恩看了眼手表，刚要挂了电话，斑斑又急匆匆补了一句，“Jackson哥那边我就不打电话了啊，你把人带过来就行了，拜！”

“喂，喂！”段宜恩喊了两声，只看见黑了的屏幕上自己有些挫败的脸色。

 

跟工作人员打完招呼，王嘉尔拿出手机，看聊天室里一堆未读信息，猛地想起来今天七个人约好了，要商量新专辑的事情。

翻了一遍没有看见段宜恩的回复，王嘉尔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，半天从包里摸到那个小盒子，才轻轻吐了口气。

旁边的记者见状忍不住笑了笑，王嘉尔有些不好意思。

“我想起来前几天刚采访完Mark。”

王嘉尔一愣，脱口而出，“问了什么？”

只是没话找话，没想到王嘉尔会感兴趣，记者翻了翻包，找到了纸稿，“啊，只整理了一部分，你要看吗？”

王嘉尔纠结了一下，还是讨好地笑了笑，伸手拿了过来。

段宜恩大概是他们中间最不热衷于台前活动的人。本来对设计就有些憧憬，段宜恩出国游学了一圈，回到韩国开了公司，竟也做得有模有样。

王嘉尔知道，很多人都有这样那样的疑问。

 

Q：为什么要做设计？

MK：就...喜欢就去做了。

Q：设计师和歌手，更喜欢哪一个？

MK：没有更喜欢吧。有句话怎么说的，一生两梦？（笑）对不起，我记不清了。

Q：那为什么只设计帽子呢？

MK：（沉默）因为有人喜欢。

O：这样啊，那LOGO是不是也有特别的意思？

MK：（笑）没有啊，只是一个简单的大写M。

 

--天哪，段宜恩，你这是什么鬼？LOGO哎，你要不要这么随意？

--我喜欢啊，这个字母。

 

王嘉尔抿着嘴，看着最后一页的图稿，记者探过身来看了一眼，解释道这是段宜恩即将推出的新款，不过只出328顶，大概要抢疯了才能得到。

 

“所以你们没意见的话，明天开始，都给我来练习室。”林在范一边挥舞着烤肉夹子，一边下着命令。

一帮人嘴里塞得满满的，哼哼唧唧也听不出来是同意还是反对。

最后的甜点有些大，是个插好了蜡烛的蛋糕。

段宜恩有些意外，看了眼身边的王嘉尔，这人从来了开始就没怎么说话。事实上，他们已经一天没有说话了，王嘉尔早上落下那句话，就翻身用被子蒙了头。

“Mark哥，这是Jackson哥亲手做的哟，”金有谦用手拢着蜡烛，“今年也一样要许愿。”

“许什么愿啊，又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
王嘉尔忽然从兜里掏出来盒子，啪一声敲在桌子上，“对，已经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
段宜恩看着分外眼熟的盒子，上面甚至还有被自己揉捏的痕迹，“Jackson...”

“Mark，”王嘉尔把盒子推到段宜恩面前，“今天是你的生日。”

“你已经三十五岁了。”

“你还记得，十年前你说过的话吗？”

 

--Mark哥十年后就三十五岁了！

--要结婚了啊。

 

“至少这件事，让我来开口吧。”

“我们不要做情人了。”

“我想要做你的亲人。”

“我们结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