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困

【短篇】哥哥

老段生贺

完稿于小王solo发布之后 七夕应援发布之前

那几天发生了很多事 熟悉的欧尼暴哭了两次

所以也许可能大概没有那么甜

但如果预见了老段话里哪怕万分之一的情意 也就足矣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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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宜恩有个弟弟。

王嘉尔有个哥哥。

段宜恩比王嘉尔大了那么一点点，那一点点，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。王嘉尔认识段宜恩的第一天就知道了，无所谓的一带而过。

两个相似文化背景下长大的人，本就不怎么在乎这个。直到有一次，王嘉尔委屈地说，Mark，他们说我说韩语的时候，要管你叫哥。

早来了一年的段宜恩，比王嘉尔懂了太多的事情。弹了下王嘉尔的脑门，叫呗，反正我本来也比你大。

王嘉尔张了张嘴，最后还是嗤之以鼻。

段宜恩也没当真，王嘉尔依旧蹦蹦跳跳地适应着新的生活。

有一天，段宜恩听见别的练习生站在王嘉尔的身后，冷淡地议论，这个新人，真的很不懂事。

段宜恩走了过去，状似无意地碰了那人的肩膀。

没什么在怕的，段宜恩天性里自带了爱憎分明，合得来的就一起玩，合不来的就视若无睹。

段宜恩很晚才回了宿舍，凌晨的房间，安静的只剩下王嘉尔轻轻的鼾声。他一定是累极了，段宜恩经历过，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
给王嘉尔拉了拉被子，段宜恩听见王嘉尔呓语了几句，胳膊和腿动了两下。兴许梦里都还在恶补课程，眉头都皱在了一起。

段宜恩蹲在床边，忽然想起了很多事。

想起了妈妈做的饺子，刚出锅时，烫的舌尖发麻。

想起了姐姐盛大的婚礼，看她牵了别的男人的手，自己哭得一塌糊涂。

想起了弟弟考砸了试，垮着小脸哭啼啼的，自己看着好笑又心酸。

Mark？

王嘉尔眯着眼，嗓音粗粝粝的，半梦半醒。

段宜恩回过神来，发现自己正一下一下拍着王嘉尔，像是在哄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，讪讪地收回了手。

王嘉尔揉了揉眼睛，坐了起来。

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？晚上练习也没看见你。

段宜恩脱了外套甩在床上，哦，有别的课程。

你快睡吧，吵醒你了。

王嘉尔看段宜恩爬上床，床铺的吱呀声连带着他也跟着晃了一下。王嘉尔看得分明，段宜恩的腿颤抖了一下，动作似乎比平日都有些迟缓。

隔天起来，王嘉尔大咧咧地搂着BamBam，跟在段宜恩的身后，Mark，你说...

叫哥。

王嘉尔愣了一下，笑嘻嘻的，What？

叫哥。

BamBam感觉到王嘉尔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慢慢放下，忽然就紧张了起来，小心翼翼地看向段宜恩。

段宜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在别人看来，好像是在生气，可是BamBam知道他没有，他看的出来，段宜恩明明就很喜欢新来的这个大眼睛哥哥。

BamBam还是小孩子心性，谁对他好就喜欢谁。也许是因为同样来自国外的原因，也许因为他太小，段宜恩处处都细心照顾着BamBam，于是自从认识了段宜恩，BamBam像是变成了他的小尾巴，段宜恩走到哪，他就喜欢跟到哪。

可是BamBam也知道，尽管自己想了办法的对段宜恩好，段宜恩总还是觉得孤单。每每看段宜恩眼神里的藏了落寞，BamBam想去安慰他，却总是换来段宜恩扯了嘴角来揉自己的头发。

直到大眼睛哥哥的出现。

大眼睛哥哥爱笑，笑起来大眼睛就会变成弯月牙，让人不由自主跟着他一起扬了嘴角。大眼睛哥哥很厉害，段宜恩会的英语和中文，他也能信手拈来。

BamBam从来没有见过段宜恩说过那么多的话，笑得那么快乐。

BamBam觉得很开心，他跟段宜恩之间那些年龄和语言的屏障，终于能有另外一个人可以瓦解。

于是BamBam决定，他也要喜欢这个大眼睛哥哥。而且他真的，很快就喜欢上了他。

BamBam又看向王嘉尔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但他没来由的忐忑。好怕他们两个吵架，因为那样，他不知道应该站在哪一边。

王嘉尔咬了咬嘴唇，Mark，what’s wrong with you?

段宜恩没说话。

段宜恩，你到底什么意思？

看，他们又要开始说他听不懂的中文了。BamBam急了，一手一个，Mark哥，Jackson哥。

段宜恩低下头，Jackson，你要学会这里的规矩。

后来的某一个瞬间，王嘉尔忽然意识到，鞠躬打招呼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，哥哥和姐姐也已经成为了口头禅。每一个见到他的前辈，都称赞他是个有礼貌的好青年。

想起来段宜恩说的话，想起来那天夜里，他看见的段宜恩腿上的伤痕。

后来的后来，王嘉尔知道，段宜恩用了很原始的方法，捍卫了懵懂青涩的自己。

王嘉尔不是你们想的那样。

王嘉尔也不是你们可以欺负的人。

 

Jackson的身边一直有Mark，Mark的身边也一直有Jackson。

 

也许是哥哥叫得太多了，王嘉尔真的开始依赖段宜恩。

王嘉尔是家里被宠大的忙内，段宜恩则是一个自己还没懂事就知道换尿布方法的大哥。

反正有BamBam，多一个不多，真的。

段宜恩乐此不疲，王嘉尔心安理得。

直到有一天，王嘉尔忽然撞见段宜恩躲在角落，红肿着眼睛。

王嘉尔一直都记得第一次见段宜恩哭的样子。在那之前，王嘉尔从来都没有想过，段宜恩也会哭，他明明，一直都是那个坚强勇敢，帮他出头替他撑腰的人。

王嘉尔忽然觉得心里好疼，每跳一下，都钻心的疼。那些皮肉的伤痛，都远不及看见段宜恩咬唇隐忍的样子。

那是他的段宜恩啊，笑起来有着可爱的小虎牙的段宜恩。

Hey，Mark.

段宜恩抬头，匆匆抹了把脸。

王嘉尔走过去，抱住段宜恩，学着他的样子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。段宜恩僵硬了一下的身体，渐渐放松。

You can trust me.

没有人规定总是要你照顾我，没有人规定你总是要担着哥哥的责任。

 

我，可以依赖你一下吗？

你，可以依赖我一下吗？

 

王嘉尔越来越有哥哥的样子了，尽管总是被几个弟弟欺负。

段宜恩越来越没有哥哥的样子了，对着几个弟弟撒娇耍赖信手拈来。

镜头前面，王嘉尔依然是Mark哥Mark哥的叫个不停，但却下意识地护紧了段宜恩。段宜恩对一声一声的Mark哥充耳不闻，总是在紧张迷茫的时候，下意识地看向王嘉尔。

他们总是很快能感知到对方也许只是一点点的心理变化，哪怕只是换了个称呼。

 

Mark.

Marky...

형？

段宜恩！

 

人和人之间总有很多的特定的称呼，就像朴珍荣坐在段宜恩身边喊哥，段宜恩也知道，他喊得只有林在范罢了。

那都是残酷流逝的青春年华里，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默契。

很多事情会变，很多事情不会变。

就像那些再华丽再漂亮的饰物，永远也比不上最熟悉最熨帖的那一个，是习惯，是安心。

就像王嘉尔受了伤，还是会喜欢跟在段宜恩身边，不听不想不言不语，总归段宜恩会陪着他，一天，一年，一辈子。

繁忙的行程会让人暂时屏蔽了很多喧嚣，但是那些烦恼和伤痛，总会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涌上心头。

舞台上的王嘉尔，依旧谈笑风生，却在结束的时候，隐隐有些出神。走到王嘉尔的身边，段宜恩看了看他。

段宜恩知道王嘉尔在想什么，但他看不得王嘉尔不开心，他只想让他开开心心的，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。

平常他是怎么做的呢？想不起来了。

于是段宜恩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就对着王嘉尔唱起了歌，晃动了身子。

王嘉尔看着段宜恩，眼睛一眨不眨地跟着人。看着他走过自己面前，看着他拖沓着，很少见的，没有第一个走向后台。

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忽然就松了下来，轻轻劈了下他的后颈，幼稚，可不可以有个哥哥的样子。

 

Mark，你说，下辈子我们会是什么关系呢？

恩？

好到穿一条裤子的朋友？还是不共戴天的敌人？

段宜恩回头看着王嘉尔兴奋地沉浸在自己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里，有些无奈。

还是就像这辈子？扯着段宜恩的胳膊，王嘉尔托着腮笑眯眯。

段宜恩懒得配合王嘉尔的热情，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。

王嘉尔一拍大腿，再或者是家人，兄弟？

段宜恩伸手，轻弹了下王嘉尔的脑门，王嘉尔夸张地捂着头倒地，段宜恩笑眼弯弯。

 

什么都行。

 

只要我能遇见你，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