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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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连载】原点

27话。


王嘉尔尝到了段宜恩唇间的薄荷香气,那是他俩都爱的一款糖果味道,尝着尝着就爱不释口,忘了呼吸。心跳如擂鼓一般,震得王嘉尔头脑发昏,直到段宜恩放松了手上的力气。

“嘉嘉,”段宜恩看王嘉尔雾蒙蒙的大眼,有些不舍地捏了捏他颈间柔软的皮肤,“你要迟到了。”

“段宜恩!”王嘉尔闭了闭眼,亏得夜色掩盖了他红透了的脸和脖子,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,“我今晚不回去了!”

腿迈出了几步,悄悄回头看人,却被段宜恩笑眯眯地逮了个正着。

“明天早上给爷开门!”王嘉尔一阵风似的冲进楼里,说什么也不再回头。

 

段宜恩得偿所愿地留在了王嘉尔家里几天。

早上等王嘉尔回来吃了早饭,然后放人去睡觉,自己则是在学长的威逼利诱下,时不时需要处理一些工作。尤其走之前没结束的案子,因为住在了对门,倒是方便了很多。

王嘉尔最开始并不是很适应,毕竟是四仰八叉流着口水,一睁眼就看见天仙似的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自己,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起床体验。

不过段宜恩说,嘉嘉,你一点都没变,真好。

王嘉尔听了很舒心,后知后觉回过味来,你是说我睡相一直这么差是么。

 

周日,段宜恩的最后一天假期,王嘉尔照例睡到中午,哼哼唧唧在床上伸了懒腰,翻个身,眯着眼看向客厅。

一室一厅的大开间,王嘉尔一眼就看见段宜恩靠在豆袋上,戴着无框眼镜,抱着笔记本不知道在噼里啪啦的敲什么,王嘉尔跳下床,踩着地毯坐在段宜恩身边。

“醒了?”段宜恩推了推眼镜,随意问了一句,眼神并没有离开屏幕。

王嘉尔探头看了看,满屏英文,都是些专业术语,又坐回来,拽着地毯上的毛。

段宜恩脑子里装了太多东西,一时顾不上王嘉尔,王嘉尔就坐在旁边等啊等,终于觉得有些不耐烦,从侧面把脑袋钻进段宜恩的手臂和电脑之间,枕着他的大腿,瞪了一双大眼看着段宜恩。

段宜恩这下子都算注意到了人,哭笑不得,二话不说低头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。

王嘉尔只是想逗弄一下段宜恩,没想到这人不但没恼,反而像是正中他的下怀。王嘉尔滑着身子往外躲,被段宜恩搂了回来压在身下折腾了一番。

王嘉尔气喘吁吁地一脚踹开段宜恩,坐起身,“天气这么好你就窝家里办公?”

段宜恩拾起被王嘉尔扒拉掉的眼镜,然后趴在地上,拽过笔记本继续敲字,“我不想办公,你又不给我办。”

王嘉尔拿起个抱枕冲着段宜恩的后背就锤,“流氓!流氓!”

段宜恩趴在地上装死,泛着荧光的电脑没一会就休眠了,黑色的屏幕里倒映着王嘉尔枕在段宜恩后背上的样子。

段宜恩其实只是嘴上占占便宜,在王嘉尔家住了几天,两个人作息时间几乎颠倒,就算是偶尔亲近了一些,他也能感受到王嘉尔的些许抗拒。

段宜恩知道王嘉尔心里有个解不开的疙瘩。

当年王嘉尔一声不吭的离开,走的决绝,像销声匿迹了一般。后来段宜恩猜到了个中原因,却找不到方式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。

有时候,段宜恩看着王嘉尔安静地睡在自己身边,就会想如果他没那么好命跟王嘉尔重逢,现在又会是怎么个样子。

只是想想都觉得难受。

段宜恩对王嘉尔,从小就是竭尽所能宠了的,所以当王嘉尔对过去什么都不问就重新接受了他,他惜福的很。

王嘉尔不愿意的事情,段宜恩从来都不会强迫。

“嘉嘉,”段宜恩忽然开口,“我们去学校逛逛吧。”

王嘉尔一个骨碌坐起来,“好!”

周末的学校也很是热闹,段宜恩拉着王嘉尔跟门卫处登了记,就顺着教学楼旁的长廊慢慢散步。王嘉尔咋咋呼呼地感慨着巨大的变化,段宜恩却因着每年都会来个一两次,倒是没什么感觉。

“哇,现在跑道都这么好了啊,你记不记得当年运动会跑接力,下雨天你摔出去了好远。”

王嘉尔本想拉着段宜恩坐在草坪上,无奈天气转冷的厉害,地上凉的很,俩人就在最外侧的跑道上溜达,身边不时经过长跑的学生,呼出的空气凝成一道白雾。

段宜恩想了想,“啊,好像是有的。”

“什么叫好像?!当时出了好多血啊,吓死我了。”王嘉尔摇摇头,一脸不忍回顾。

段宜恩笑着搂紧王嘉尔的胳膊,贴近了取暖。

 

怎么可能不记得呢,一阵酥麻之后就是钻心的疼,然而自己眼泪都还没下来,王嘉尔就快哭出来了,段宜恩只能反过来安慰他,还好还好。

为什么跑那么拼命,是因为半决赛的时候,王嘉尔被人撞了一下,偏偏裁判又没看见,王嘉尔气的要命,段宜恩搂了人轻轻地哄,不就是第一么,我给你抢回来。

王嘉尔背着他一路跑到医务室,路上生怕碰了他的伤口,走几步就低头看看。结果伤口太大,又带人去了医院缝针,王嘉尔要在旁边守着段宜恩,被医生赶了出去,一步三回头地看段宜恩被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打湿的脸颊,还带着淡淡的笑意。

直到王嘉尔出了门,段宜恩才看着自己的腿,脸色发白,医生,快点打麻醉。

段宜恩本来也不怎么穿短裤,偶尔在家露了腿,被王嘉尔看见腿上的伤疤,王嘉尔就会凑过去吹一吹亲两下,不疼不疼,以后不会再让你疼了。

 

“唉,天冷了腿就疼。”段宜恩故意一瘸一拐的走了两下。

“真的假的?”王嘉尔拉开一段距离看人,“我记得很清楚没伤到骨头啊。”

段宜恩拖长了声音,“就是疼。”

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
“要亲亲。”

王嘉尔勉强压制着揍人的冲动,堆了笑,“要不我去给你买点止疼药吧?就专治每个月那几天的那种。”

段宜恩飞起脚眼见就要踢到王嘉尔的屁股,王嘉尔大吼一声,“你骗人!你腿根本就是好的!”

“我摔的是左腿。”

“哼,亲过那么多次我还不知道。”王嘉尔吐了吐舌头,一溜小跑逃开。

打闹了一阵,俩人头上都冒了薄汗,走到球场旁,段宜恩忽然想起旁边有卖水的小商铺,便让王嘉尔找地方歇着,自己走开了去买水。

回来的时候张望了半天,才在一个角落里看见王嘉尔,那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场上来来回回的人群。

段宜恩走到他身边,递了瓶水给他,“看什么呢?”

王嘉尔微微用头示意了一下,段宜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在一群穿着校服的孩子当中,林在范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出。

“这魔王怎么又祸害孩子来了。”段宜恩坐在王嘉尔身边,摇了摇头。

林在范绕到外线,轻松起跳,篮球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,三分命中,引得场上的小孩子们口哨掌声乱飞。

林在范咧开了嘴笑,然后跑下场,走到一个人身边,接过水仰头灌了几口。

段宜恩捅了捅王嘉尔,“那个,不是你那小朋友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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